曾在中国插秧一星期
记者:这次是你第三次来中国,对吧?
白林:对,这是第三次来。这三次区别很大。第一次来中国是35年以前,我在北京语言学院(北京语言大学前身)留学。那时候是“文革”的最后一年,有项制度是“开门办学”。所以我们去农村,我们也在工厂工作,在人民公社工作过,我插过秧。
真的,那时候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开门办学,这是1976年到1977年。我们学校在五道口,那时候那里还是农村。
记者:还插过秧?当时什么感觉?
白林:对,时间不长,一个星期。我们觉得很好玩,不累。当时比较热,但是我很喜欢这个经历。第二次我在法国使馆当二秘。那时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变化不那么大。但是现在发生了很深刻的变化。
记者:什么变化最大?这几个月,你去了很多地方,看到的中国是什么样子?
白林:建筑,当然。但是也有别的。让我感触很深的首先是中国年轻人的朝气、活力、盛情和主观能动性。其次是中国城市的现代化和“爆发力”,可能还有点儿整齐划一性。有些城市似乎因此淡化了自己的独特个性,更突出某些传统文化层面或历史上最强盛的一些时期。我看到,汉唐风貌在古都西安尤为显著。
亲历四人帮倒台
记者:上世纪70年代,国外学习中文的学生很少,你为什么会选择学中文?
白林:我学习过历史和政治,对西方和东方的关系感兴趣,所以决定学习中文和中国历史。吸引我的是,中国是唯一一个有5000年连续历史的文明古国,没有别的国家是这样,我很喜欢这种文化。当时我是巴黎政治学院的学生,我向学校申请休学一年,去中国留学。
记者:周围的人理解吗?
白林:我的老师都非常惊讶,当时很少有人学习中文,他们试图打消我的念头,问:“你为什么去中国?”我坚持了我的选择。现在,休学一年去其他国家留学已经成了巴黎政治学院的一项传统,而且很多学生都选择来中国。
记者:留学期间,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吗?
白林:四人帮被逮捕的那一天,我们听到有人在打鼓。老师要求我们正常去上课,但我们还是集体逃课了,跟着一些车辆去了天安门。天安门有连续几天的反对四人帮的示威,我也加入进去。我还拍了视频,不过是无声的。那是个历史性的时刻,所以我想,我应该记录下来。当时很少有外国人见证这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