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的沈德潜标榜“格调”,主张“诗之为道可以理性情,善伦物,感鬼神,设教邦国,应对诸侯”。沈着有《归愚诗钞》,他在《说诗晬语》中反对以吟咏风花雪月为事,在诗风上主张“温柔敦厚,中正平和”,他的诗较多颂圣赞德之作。更后的郑燮,号板桥,一反“神韵”、“格调”之说,主张表现性情,抒写人民疾苦,他能诗善画,工书法,世称“三绝”。他在山东潍县当知县时所写《画竹》一诗云:“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清代最有成就的诗歌改革家是袁枚,着有《小仓山房诗文集》,他是雄视乾隆一代的诗坛巨擘,倡“性灵说”。他说:“诗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随园诗话》),反对将诗歌作为单纯卫道的工具,主张诗可以抒写山水之景、男女之情,强调“灵感”的作用。“但肯寻诗便有诗,灵犀一点是吾师,夕阳芳草寻常物,解用都为绝妙词”(《遣兴》)。袁枚诗作,确能写出自己的生活感受,直抒性情,清逸灵巧,别具风格。如“秋深古迹诗愈健,霜满黄河浪不骄”(《题壁诗》)。“如何二十多年事,只抵春宵一梦长”(《苦妾》)。
和袁枚齐名的有蒋士铨、赵翼,都是性灵派诗人。蒋有《忠雅堂诗文集》,其诗“清新蕴藉,皆发诸性情”,如“已知豪气吞云梦,便买扁舟下岳阳”(《洞庭秋泛》),“前尘事事都难忘,不到伤怀总不知”(《题忆园》),“自喜结根依小草,不随飞茵堕苍苔”(《落花》)。赵翼有《瓯北诗钞》,他既是诗人,又是历史学家,所作《二十二史札记》驰名于世。他曾从军远征,跋涉川黔闽粤,又扈从乾隆帝出塞行围,歌咏蒙古习俗,大漠风情。蒋士铨说他“天才卓越,又得江山戎马之助,以发其奇,兴酣落笔,雄伟奇恣,不可遍视”(《瓯北集序》)。他写诗力主创新,不蹈前人窠臼,他的诗“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论诗》),尤为人耳熟能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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