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医疗现象饱受诟病。近日,这一问题被《人民日报》以系列报道形式加以关注。
过度医疗与高档医疗服务不同。后者从一些国家的私人医院、私人医生的服务情况可以看出。以更高费用获得细而又细的看护、检查、治疗,这是特定人群的一种自主消费选择,未必背负道德谴责,甚至代表某种医疗服务质量。这种情况我们有没有,不好妄下判断,但更明显的是基于商业利益的过度医疗,使普通人成为“牺牲品”。
按照卫生部的统计,我国卫生总费用2010年为19600亿元,5年间年均增长13.6%,远远超过GDP的增长速度。简单计算,分担给每个人的卫生费用是1500多元,2010年中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5919元,中国城镇居民全年人均可支配收入19109元,不论农村还是城市,按比例来算,每个人的负担都不小。除了收入水平不高、物价上涨、医疗技术进步等因素,过度医疗的问题显得特别突出。
这还只是台面上的情况。由于信息不对称,过度检查、过度治疗、过度用药,患者有时很难搞得清楚,一个感冒打几天针,过不过度,有的治疗一开就是几个疗程,过不过度,医疗提供方有更大的解释权。个人经验、用药偏好、医学专业知识,都可能使过度医疗被解释为合理行为,使道德问题归为技术问题。
医疗服务关乎生命健康、安全。现代社会,公共医疗服务往往是国家对国民责任的体现方式,也是衡量人类文明程度的重要指标。公共医疗服务被赚钱法则驱使,被商业利益催动,医疗服务变成一桩桩生意,一件件交易,无疑是一种“恶”。
有专家说,过度医疗吞噬了有限的医疗资源,给国家、社会和患者带来沉重的经济负担,无形中抵消了医保增加给百姓带来的实惠。这是“恶”的体现,但不止于此。
医疗有消费的因素,但主要不是一个消费问题。现在我们在很多事情上习惯了商业上的一些概念,社会生活的诸多领域变成了“卖场”,“交易”成为法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个人进入医院,接触医生,不只是带着钱的个体,遭遇过度医疗,不只经济负担加重了,尊重、关爱这些人性的美好价值也变得轻贱。为了多获得利益,人道变得虚假、单薄,也是一种“恶”。
更进一步说,增加不必要的检查、加大用药量、过度治疗,和欺诈没有分别。更严重的是,吃药不是吃饭,过度吃药,过度治疗,就是加于生命的伤害,本质上是一种暴力。温和一点?也许,但温和的暴力仍是一种“恶”。
医生群体内有很多仁心仁术的代表,他们赢得了社会的尊重,但医疗卫生服务事业里面的问题与积弊也不必讳言。中国早前的医改被宣布为基本不成功,2009年发布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虎扑篮球: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规定,到2011年,明显减轻中国居民的就医费用负担,缓解“看病难,看病贵”,从现实来看,问题仍然深重。过度医疗是一个侧面,很多问题需要解决,而使人道、生命关怀成为医疗卫生事业的清晰底色,更加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