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对亚太政策何以频出杂音

2014年刚过一个多月，美国官员就开始诠释亚太政策，亚太事务官员强调，反对中国在南海划定防空识别区，要求中国解释九段线的依据，国务卿克里告诉中国不要打日本主意，美国会保护日本这个小伙伴。然而，把守太平洋的美军高级军官则认为美军不会介入中日冲突。一时间，奥巴马政府对亚太政策出现杂音。

不妨先观察美国官员言论。2月4日，国家情报总监克拉珀在众议院听证会上称，中国积极在东海和南海伸张领土主权，让冲突可能一触即发。他认为，由于美国重返亚太，让中国产生在东海和南海采取积极行动的使命感。但中国的行动引发区域邻国的极大忧虑，并有可能导致冲突。

同时，国安会负责亚太事务的高级主任麦艾文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美国不接受、也不承认中国所设立东海防空识别区，反对中国在南海设立防空识别区。他告诉记者，中国若设立新识别区，将是挑衅且是破坏稳定的行为，将导致美国在区域军事部署的改变，甚至向区域增兵。

2月5日，负责东亚和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拉塞尔在国会听证会宣称，中国在南海的主权模糊不清，要求中国明确划定南海九段线的含义，并指出中国宣称主权的方式破坏地区稳定。到7日，国务卿克里重申，美国将保护日本在包括中国称拥有主权的岛屿上不受攻击，美国不承认、不接受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

和政府官员对华强硬不同，美军方也在发声，认为和中国打仗让人难以想象。美太总部空军司令卡莱尔认为，日、菲领导把中国在本区域加强影响力的做法同一战前欧洲情况相提并论，这无助于大局。要缓和地区局势，单个国家退让是不可能实现的，必须采取综合措施。驻日美军司令安杰瑞勒明白指出，美军不会直接介入日中军事冲突，因为这是十分危险的。“希望日中通过对话消除发生这种危险的可能。”

如此短时间里，政府官员同时指责中国，而军方官员又提醒人们中日冲突的危险性，看似混乱和矛盾的表态其实代表美国当前新一轮对华政策的调整。从官阶看，除情报总监和国务卿属部委级高官，麦艾文和拉塞尔都是中层官员，但他们却是对华政策的起草人，其表态代表美国对华政策的基础选择，代表奥巴马未来的政策走向。两点值得一提：

第一，2014年，南海仍将是中美较量的重点区。2009年起，美国在中国当面的重点经营一直没离开南海，此次多位官员就南海问题表态，是其几年来南海政策的延续，没太多新意，如拉塞尔要求遵守所谓国际法，要按地理特征来划定疆界。显然，这些主张站不住脚。从历史角度看，不论是九段线，还是南海诸岛二战后已有定论，不可能用上世纪80年代的《联合国海洋法》来规定二战的成果，美国官员在否认自己创造的历史。对南海防空识别区，美国知道其地位、作用和划定逻辑。去年11月中国在东海划定防空识别区以来，效果非常明显，即有效地强化东海上空的航空活动，并没影响到正常航空秩序。因此，美国不承认东海识别区和反对建立南海识别区实在有点多管闲事。中国不会因为某些国家的说三道四而停止国土防空和维护航空秩序的努力。

第二，日本将会成为困扰中美关系的“第三者”。和政府官员比，美国军方的态度还是现实的，即中美如果因为日本而卷入直接冲突，那将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然而，美国的心态是复杂的，在提出重返亚太和“再平衡”后，美国需要日本充当平衡筹码，但安倍上台后极右倾向让美国感到不能让日本走太远，特别是挑起与中国的直接冲突，最终把美国也拉入西太平洋冲突中。这是美国不愿意看到的。

在东北亚地区，美日都在玩平衡游戏，拿中国说事。两国均想在这场游戏中占据更有利地位，两者均在利用对方。结果无非两种，一种是日本把美国带入沟里；另一种是美国把日本带入沟里。在这样背景下，美国还想纵容日本越界，恐怕未来吃苦头的不仅是地区国家。

滕建群（北京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