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包”不是挡箭牌

互联网金融领域再次大地震。21日午间，中国在线信用卡管理平台、该领域首个登陆资本市场（港股）的公司——51信用卡，突遭警方上门调查。二级市场很快予以反应，51信用卡盘中一度暴跌超40%。

根据杭州警方通报，51信用卡委托外包催收公司冒充国家机关，采取恐吓、滋扰等软暴力手段催收债务的行为，涉嫌寻衅滋事等犯罪。该公司负责人公开回应称：“这个风波是因为我们管理上的不完善，尤其是对合作公司的培训和监督不够，导致在对借款人联络沟通过程中出现了一些过激的行为，给个别借款人造成了伤害，为此我们非常抱歉。”

表面上看，51信用卡主要责任在于对外包催收公司疏于管理，但倘要深究的话，问题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以往的互联网金融案例中，暴力催收的后面，一般都涉及高利贷、变相砍头息、高额服务费、阴阳合同、套路贷、校园贷、搭售保险等问题。目前还不能确定，51信用卡也存在这些问题，但根据目前的调查，它并非一家单纯的信用卡管理公司，在其上半年的14亿元收入中，信贷撮合及服务收入、介绍服务费这两项发放贷款相关的业务收入占了71.5%。在网贷平台频频“爆雷”、政府收紧监管的当下，这难免引发许多人的担忧。

互联网借贷的出发点是好的——服务传统金融没有照顾到的长尾人群，使许多原本无法在银行贷到款的人，也能高效率地借款。但问题是，相比于信用卡、银行贷款用户来说，一些网贷公司借款人的还款能力比较弱，因此这种借款实际上是一种次级资产。在许多借贷案例中，消费者仅仅是出具了身份证，或者签了保证书，就能成功借款。这样的风险控制模式，决定了较高的逾期率。同时，一些平台也没有设置专业的催收和律师团队，全权委托给第三方公司，暴力催收因此产生。在“校园贷”“套路贷”等模式里，这一现象并不鲜见。

毫无疑问，暴力催收突破了法律的底线，可能涉嫌寻衅滋事、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等罪名。最高人民法院等《虎扑篮球：办理黑恶势力犯罪案件若干问题的指导意见》中，也明确禁止“在非法高利放贷过程中，采取威胁恐吓、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等方式暴力讨债和插手经济纠纷的黑恶势力”。可见，暴力催收已不再是简单的违法犯罪，而是扫黑除恶专项打击的对象。那些放任、指使、默许暴力催收的委托方，同样难辞其咎。以51信用卡的整治为警示，希望行业都能意识到，繁荣不可能建立在暴力之上，游走在违法边线，终究会自食其果。

穿透暴力催收迷雾，还需要看到的是互联网金融的去向问题。针对许多不合规的平台，应该采用因地制宜的做法，妥善引导网贷平台良性退出，压降存量风险。今年以来，停业机构已超过1200家，大部分都主动选择停业退出，证明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另一方面，应该看到互联网金融的盘子后面，还有中小微企业和消费者的现实需求。正视这块市场，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是银行这支“正规军”。要知道，银行有更完善的风控系统，有更正规的催收手段，推出一批符合长尾人群的小贷产品，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解网贷的风险问题。

“外包”不是互联网金融问题的挡箭牌。一段时间以来，对互金乱象的不断出手，表明了监管部门的态度，释放了强力整治的决心。更多的互联网企业应该看到，创新固然重要，但合法是生命线，想要走得更远，就要把自己置于监管框架下，经得起时间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