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三:因为长孙皇后的病,太子“请奏赦罪人”以“度人入道”,假如换成别的什么“夫人”,除了感念太子的一片孝心,恐怕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长孙皇后却懂得这个“赦”字的分量,她阻止说:“赦者天下之大事,不可数下”,尤其强调“蠹国病民,皆上素所不为,奈何以吾一妇人使上为所不为乎!”过了不久,长孙皇后病危,与李世民诀别,她这样交代自己的后事:“妾生无益于人,愿勿以丘垅劳费天下,但因山为坟,器用瓦木可也。”可见她至死也不认为自己有“劳费天下”的特权,至死也不肯因为自己而“劳费天下”。
回头再说“夫人干政”。
所谓“夫人干政”就是“夫人”超越职权干预政事。这当然是指那些大权在握的人的夫人。因为“夫君”大权在握,便以为自己也有了某种权力,“夫君”是皇帝是宰相是书记是部长,她也能当半个家。于是为自己的亲朋好友或巴结自己的人谋取肥缺,于是要“夫君”按照自己的亲疏好恶决定下属的升迁。长孙皇后全然不是如此,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不要因为她或她的亲人而影响政事,只是要“夫君”抑制自己的私情私欲,并没有超越她的“职权”。长孙皇后之所以称得上“贤内助”,恰恰就在于她没有“干政”。
在中国的历史上,确有“贤内助”一说。“贤内助”该怎么“贤”,不要超越自己的职权干预政事这一条,恐怕是最基本的。如今时代变了,“贤内助”并非只是“夫人”的专利,但不论是“夫人”还是“夫君”当“贤内助”,都该作如是观。(宋志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