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然和谐的家园，是人们心头梦
来源：东南网 2011-11-27 编辑：黄水来

在这里看天，天被绿色嵌了边，很小很小。小就小吧，一个村子还需要多大的天？阳光依然能降临，云朵依然能飘过，风在频频地吹着，雨有时也会洒落下来，这就够了。何况，这里的土质很肥沃，稻田、茶园、菜地、瓜畦，全都蓬蓬旺旺的。连讨嫌的杂草，也压不住自己的长势，在庄稼的缝隙里疯长。泥土的气息太浓了，浓得有些呛人。正在灌浆的稻谷散发出特别纯粹的香气，那是小时候在故乡田园里才能闻到的味道。比这更香是那些药草与香料木片，它们被晾在一个个竹编的大圆盘里，香气便与阳光一起弥漫。还有更香的气息，那是从烤茶作坊里飘出来的。我不嗜茶，但我喜欢用鼻子喝茶。在这样的村庄让鼻子狂吸茶香，感觉真好。正午刚过，阳光还像剑芒般刺亮，“天坑”里的村庄本该很闷热的，然而我连帽子都不想戴，就那样顶着太阳走着，也觉得比城里凉多了。我知道，那是这里的水，消释了炎夏的热意。

一条溪从山外走来，溪两岸又有两条山涧，源头都在这个“天坑”里。它们把清水汇入溪里，又通过与溪流的交错，把这里的土地划成四块。于是，这里的田园与房舍，不是临溪就是依涧，于是，这个沉在“天坑”里的村庄，也是漂在清水上的村庄。那水确实很清，连里面的丝丝水草、粒粒细沙都看得分明。经历过世事沧桑与宦海沉浮，想必仙蒲村的先民更爱这样的水，没有江的险滩激流，没有海的深水暗礁，一眼能看到底的清浅，让期盼安静的心无需设防。居然还有鲤鱼，红、黄、黑都有，在水底悠悠荡起几缕霞彩。闽东有很多临溪的村落爱养鲤鱼，这里的鲤鱼所游动的溪水该是最清澈的。都说水至清则无鱼，这里的鱼却活得很滋润。不用说，那是村民们养大的。我往旁边的那条山涧走去，山涧边也有住户，门前的涧水里也有鲤鱼游动，不，飞翔。鲤鱼会飞吗？在这里，水是那么清，很小的一个水潭，都能装下一个大大的蓝天。每一只鲤鱼，就在水底的蓝天之上飞。没有翅膀有什么关系，只要有清水荡漾，它们便会飞，飞得比鸟还轻松。城里人把鱼养在玻璃缸里，这里的人把鱼养在天地之间，把家建在鱼的世界之中。这么多的鱼被世世代代养着，也许是为了给山居生活添上几分生趣，也许是为了寄寓“年年有余”的心愿，不管怎样，面对清溪里的鲤鱼，他们的神情格外安适。在干净的世界里呼吸、游走，朴拙之中展灵性，枯寂之中显自在，这里的鲤鱼就这样活着，这里的人也这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