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起源于“恶月”“恶日” 旧时,端午并非一个良辰吉日,而是一个需要处处避忌的“恶日”,图为画家苏耕的《女儿回娘家》,图上有“端午比年大,女儿回娘家”的题语。 南方越民族进行龙图腾祭祀之时,而北方中原地区却是把五月五日当作“恶月”“恶日”进行驱邪避恶之日。直到现代,民间仍有“善正月,恶五月”的说法,正月为善月,人们笑逐颜开、欢呼雀跃;五月很早就被视作“恶月”,人们小心谨慎,处处避忌,五月五日,更是恶月之“恶日”,人们唯恐避之不及,这天对小儿的保护尤为关键。因此在荆楚民间形成了“躲端午”的习俗,端午节这天,年轻的夫妇要带着未满周岁的小孩去外婆家躲一躲,以避不吉。日本鹿儿岛在五月五日也有类似的节俗,母亲这天背着不到一岁的小女孩在外跳称为“幼女祭”的圆圈舞。朝鲜称五月五日为“女儿节”,出嫁的女儿都回娘家,男女儿童用菖蒲汤洗脸,脸上涂胭脂,削菖蒲根作簪,“遍插头髻以避瘟”朝鲜小儿的这种打扮,称作“端午粧”(洪锡谟《东国岁时记》)。由此可知端午作为避忌日,特别是小儿的避忌日是整个东亚地区的通俗。 为什么人们会将五月视为“恶月”,把五月五日视为“恶日”呢?这是因为仲夏五月,炎热潮湿,蚊蝇繁殖,毒虫出没,百病滋生,对于医疗条件极差的古人而言,正是极易染病死亡的时节。就目前资科看,至迟在战国时代,人们已经视五月为毒月、五月五日则为恶月中的毒日、恶日、死亡日。《荆楚岁时记》说:“五月俗称恶月,多禁,忌曝床荐席,及忌盖屋。”五月盖屋会带来什么后果呢?《风俗通》佚文说:“五月盖房,令人头秃。”恶月恶日的观念影响甚广,以至人们相信五月对从政为官者也是恶月。《风俗通》佚文说:“俗云五月到官,至免不迁。”俗传五月上任的官,至离职都不能升迁。历代为官者都忌五月上任。《日知录》卷六说“唐朝新格,以正、五、九月为忌月,今人相沿以为不宜上任。”五月的一切事情似都不祥,五月五日生子,则更被视为灾害临门之事。《风俗通》佚文说:“俗云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王充《论衡·四纬》也有这种记载:“讳举正月、五月子。以正月、五月子杀父与母,不得举也。已举之,父母祸死。”可见当时人们都认为五月五日出生的孩子将来会祸害父母,不能养大成人,因为这一风俗而被遗弃的孩子不知有多少。 虽然人们把五月五日出生的人说得如此可怕,但事实却并非如此,相反,中国历史上许多名人倒是五月五日所生。例如,战国时以养士闻名遐迩的孟尝君田文,就是五月五日所生。当其呱呱坠地之时,其父田婴就欲致他于死地。后来,他母亲私下将他抚养成人。田婴知道后怒不可遏,怒斥其母为何没把这个孩子扔掉,反而养大成人。田文见其父大怒,立即叩头下拜,接着反问田婴说:“您不让养育五月生的孩子,是什么缘故?”田婴回答说:“五月出生的孩子,长大了身长跟门户一样高,会害父害母的。”田文说:“人的命运是由上天授予呢?还是由门户授予呢?”田婴不知怎么回答好。田文接着说:“如果是由上天授予的,您何必忧虑呢?如果是由门户授予的,那么只要加高门户就可以了,谁还能长到那么高呢!”孟尝君以人生受命于天,则不会妨害其父母,若受命于户,则加高门户就不会和门户一样高的道理驳得其父哑口无言,只能“默然!”后来孟尝君果然成为一代名士。 尽管有孟尝君前古之鉴,但是,到了汉代,人们仍然迷信此恶俗。汉成帝时,权势显赫的王凤也是五月五日生,其父提心吊胆地将他养大。汉末,在相互倾轧的官场上,有一个政绩平平,说话谨慎,办事模棱两可,待人圆滑世故而官运亨通的不倒翁──胡广。他历经六朝(自安帝、历顺帝、冲帝、质帝、桓帝到灵帝)三登太尉。此人名叫胡广还有一段戏剧性故事。据《世说新语》记载,因为他生于五月五日,父母忌于世俗传统观念,将他藏在葫芦中投之于河,幸而未能淹死,后来有人收养,乃托葫芦所生,姓胡名广。(还有一说他父母原本姓黄,收养者为胡翁,故姓胡)显然,从战国到两汉,人们一直认为五月五日是深恶痛绝的恶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