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日,支持斯诺登的香港市民在美国驻港总领事馆外举行抗议。
原标题[如果我是间谍,为什么不直接飞北京]
本报记者 董立林 尹维纳 编译
“棱镜门”曝光后,斯诺登一直行踪神秘。北京时间昨晚11时,他“现身”英国《卫报》网站,在线回答了来自世界网友们的许多问题。香港《南华早报》网站也同步更新了相关内容。
截至本报发稿时,网友和斯诺登的在线问答刚刚结束。
选择香港比冰岛更方便
Q:你为何选择去香港,并在那里揭露美国针对中国香港和内地的网络攻击?
A:首先,正如美国政府对其他泄密者所做的,只要待在美国国内,就没有任何公平审判的可能。他们已经公开宣称我犯了叛国罪、刑事泄密罪,甚至违宪等不可饶恕的罪行,这是不公平的。如果我在国内公开这些机密,等于直接让自己进监狱,这未免太过愚蠢。
其次,大家必须清楚的一点是,我并没有泄露任何美国针对合法军事目标的行动。我指出的是美国国家安全局对民用设施,如学校、医院和私人企业的黑客行为,因为这是相当危险的。这是赤裸裸的犯罪行为,它们的目标无疑是错误的。凭什么我们可以秘密访问一个国家的电脑,而且那个国家甚至还是我们的盟友?国家安全局的行动影响了数百万无辜的人,他们需要知道真相。
Q:你将揭秘多少机密文件,又有多少人已经掌握了这些文件?如果你发生什么意外,这些秘密还会继续公开吗?
A:对此,我只能说,美国政府一直在试图通过逮捕,甚至杀害我来掩盖那些秘密,但真相会不断揭开。
Q:你说过,首选冰岛作为政治避难的国家,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飞往冰岛?
A:离开美国,对我来说有令人难以置信的风险。国家安全局的员工如果要赴外国旅行,必须提前30天申报,并且会被监控。考虑到可能会在途中被截下,因此我没有提前申报要到一个在文化和法律认同我的行为的地方去旅行,而去香港更加方便。
曾一度相信奥巴马的承诺
Q:情报部门可以获得任何信息而不需要经过授权吗?
A:国家安全局、中情局等情报部门若能进入信号情报原始数据库,他们可获得任何想要的电话号码、邮件、用户身份证等,这与技术无关,是政策问题。这方面的审核是草率的,可以被虚假的理由轻易骗过。在英国政府通信总部,窃听行动审核比例只有5%。
Q:你说你在奥巴马刚上台时就开始想告诉全世界“棱镜”项目,为什么等到现在?
A:当时奥巴马的竞选承诺让我暂时相信他会改变一些。大部分美国人也这么想,但是事与愿违,他上台后,并没有这样做,令我很失望,比如,我们依旧看到关塔那摩监狱的人没有人权。
Q:谷歌等大公司对“棱镜”计划是一无所知?还是被迫说谎?
A:它们的否认进行了数次修改,是有误导性的。这些公司在法律上被迫服从,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在道德上应服从。Facebook、谷歌、微软、苹果等有影响力的公司,若拒绝与情报界合作,你认为政府会采取什么措施?把它们关闭吗?
“我没与中国政府联系过”
Q:你是否已把美国机密卖给中国换取庇护?
A:显然,美国媒体会对任何涉及香港或中国内地的东西作出一些下意识反应,这是为了让人们的注意力不要放在对美国政府不当行为的关注上。但是,试问,如果我真的是中国间谍,我为什么不直接飞去北京?如果真的那样,我现在一定是很舒坦了。
Q:你刚才并没有正面回应是否偷偷将一些信息给了中国政府,你可以明确说你没有吗?
A:不,我并没有和中国政府联系过。我只和媒体记者有接触,比如《卫报》和《华盛顿邮报》的记者。
Q:现在这件事是不是向着你原来预想的那样发展?
A:刚开始,我很有信心。不幸的是,美国大部分媒体整天更关心我17岁的时候是怎样的,我女朋友长得是什么样子。其实更重要的是,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窃听”事件。
Q: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A:谢谢所有人的支持,请记住,如果你现在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是因为你没有被列为监视目标。
但是,试问,如果我真的是中国间谍,我为什么不直接飞去北京?如果真的那样,我现在一定是很舒坦了。
英国《卫报》:
泄密者是美国新一代爱国者
美国政府以安全为名侵犯公民自由,对9·11袭击后成年的美国人产生了深刻影响。
美国9·11之后成年的青年一代中,泄密者有斯诺登,还有曼宁。他们在美国“自由精神”神话的熏陶下长大,有经历了被召唤去监控或行使美国力量的现实。而随着时光流逝,平衡这两者的冲突,让他们的世界观混乱。就像角斗场上的食肉动物,他们被迫面对着残忍,他们想退出他们扮演的角色,但往往是戏剧性地不尽人意。
美国以反恐名义发动战争,伤害别国人民,侵犯本国公民隐私,这些年轻人意识到,美国政府正在令美国蒙羞。对斯诺登们来说,一方面是忠于旗帜和制服,一方面是忠于旗帜、制服所曾象征的理想,他们被迫作出选择。在理想和现实之间,他们选择忠于美国所宣称的理想。他们并非叛徒,而是美国新一代爱国者。本报记者 尹维纳 编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