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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评论家熊元义到华中师范大学汉口分校讲学,提到年轻人中流行的“白毛女应该嫁给黄世仁”的观点。一位“90后”女生站起来说:“如果黄世仁生活在现代,家庭环境优越,可能是个外表潇洒、很风雅的人。加上有钱,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呢?即便是年纪大一点也不要紧。”另有大一女生表示:“如果我嫁给有钱人‘黄世仁’,可以拿他的钱捐给慈善事业,帮助有需要的人。”(详见今日本报A19版)
从舆论反应来看,这些“前卫”观点,让很多人不安。哀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者有之,愤而大骂“90后”脑残者有之,苦口婆心作悲天悯人状,劝小女生迷途知返者有之。但是,我们有没有想过,这种反应是否有些过度呢?批评者可能被怒火烧红了眼,根本没有心情,或许也不屑针对两位女生的原话进行驳斥。大量的激愤之语,其实是建基于自己头脑中预设的一个虚拟标靶,而罔顾人家发言的假设前提。无的放矢的批驳,纵使声情并茂,催人泪下,其实也不具有多少有针对性的说服力和正当性,只是一种自我煽情和对空发泄罢了。
因此理性看待颇具争议的“白毛女爱情观”的前提,就是正视其立论基础“如果黄世仁生活在现代”。这虽是个假设,但这又是一切立论的基点。换句话说,那些女生并不是罔顾事实,强逼喜儿和有杀父之仇的恶棍黄世仁成亲,而是假设故事背景发生在现代。喜儿或许是个临近毕业的大学生,黄世仁则是事业有成的明星企业家。
而相较于当年公演时,有战士要枪击饰演黄世仁的演员。现在的“白毛女爱情观”,其实更多的是表达了一种文化多元的诉求。这不是是非不分恩怨不明的脑残,而是剥离了一切政治、阶层等纷繁因素后,一个青春期女生对爱情,对就业现实的一种纯属个人的见解。
所以,我们对以今律古的“白毛女爱情观”不必惊诧。余华曾说,西方人活400年才经历的两个天壤之别的时代,中国人只用40年就经历了。假如今天以今律古的假设出现了令人难以接受的荒谬,那说明当今某种大的社会环境和背景,也是不无瑕疵的。
' />文艺评论家熊元艺抛出“白毛女嫁黄世仁”的话题,犹如第二个“妈妈喊你回家吃饭”,几乎一夜之间传遍了各大网站,以至无人不晓。这个在过去看来是离经叛道的话题,如今竟然不再是惟一的答案,而是引发了公众的热烈探讨。(新闻详见昨日本报A22版)
“白毛女为什么不能嫁黄世仁”?——90后女大学生的这句“狂妄之语”,反映出时代变迁、观念变化和社会多元化的趋向。也许,当它的答案不再是惟一时,我们更能廓清历史和现实的真实面目。
坦率地说,白毛女嫁黄世仁,在旧社会并不稀奇。那个时代男尊女卑,老夫少妻、“郎财女貌”、一夫多妻的现象,怕是比当今社会包二奶还普遍。所以,黄世仁才自我感觉良好,觉得白毛女跟他挺“般配”,不想碰上个硬钉子。不过,文学作品的取材是有选择的,它选择了一个追求爱情和自由的白毛女,选择了一个强抢民女的恶霸黄世仁,让两者之间发生激烈的冲突,是为了表现阶级斗争的不可调和的矛盾,以及新社会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就是说,作品本身并未否认有人愿嫁黄世仁。
时代巨变,人的思维也剧变。如今的我们,更愿意以价值观念和群体利益的冲突,来看待过去那些敌我性质的矛盾和冲突,所以阶级斗争已经成为一个历史名词。“白毛女嫁黄世仁”问题的提出,其实就是这样的一种视角的转化,人们将其看作是一种价值观念的冲突,这才有了探讨的空间和争议的基点。所以,在无形之中,我们已经偷偷地更换了概念,转移了话题——山还是那座山,河却不是那条河了。
在去掉了历史包袱之后,我们以价值观来审视“白毛女嫁黄世仁”的话题,就不再那样沉重了。这个世界的人是千差万别的,所以价值观从来不可能一致,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即便强悍如秦始皇,可以统一中国,可以焚书坑儒,但也无法统一所有臣民的思想。所以,到什么社会,都有厌恶黄世仁的;到什么社会,也都有能接受黄世仁的。提到黄世仁,有人想起糟老头子,有人想起宅多地广,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反应。
而演进到当今社会,价值观多元化的程度则是亘古之最。在市场经济环境之下,不少人的精神与物质追求此消彼涨,很多事情便不再牢不可破,也不再是答案惟一,而我们也渐渐地见怪不怪。要爱情,还是要面包,这已是一个普遍的现实问题。最终的结果,有人选择爱情,有人选择面包,有人二者兼顾追求最佳性价比……对于各样的选择,我们可以赞同、不赞同或是反对,但却没有必要去上纲上线、大加指责。
我们要与时共进。既然小品里能让黄世仁给杨白劳下跪,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去假设、探讨和争议的呢?谁要嫁谁,由她去吧!
' />10月15日《长江日报》报道,“现在大学生找工作这么难,嫁给‘黄世仁’,等手里有了钱再自我奋斗,实现自己的理想,这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当年的白毛女也可以这样规划自己的人生,可她偏要和黄世仁对着干。”近日,文艺评论家熊元义到华中师范大学汉口分校讲学时说。“90后”女生小谢则说,“为什么不能嫁给黄世仁呢?即便年纪大一点也不要紧。”
“白毛女应嫁给黄世仁”的观点,以前在网络上也出现过。不要说是以前,就是今天,许多人也无法接受。这是因为,在我们接受的教育中,白毛女和黄世仁分属两个对立的阶级,他们是压迫和被压迫、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而且觉悟的白毛女还要打倒黄世仁来解放自己。
其实,在一些人眼里,白毛女和黄世仁只是两个符号,并且代表了两种人:一种是年轻、善良但贫穷的女孩子,一种是年老、富有、欺压穷人的恶霸。因此,他们不过是借白毛女和黄世仁宣示了一种婚姻观——为了物质和金钱,女孩子可以嫁给自己不爱却很有钱的人,即便年纪大、人品差也不要紧。
这种婚姻观显然是对传统价值观的颠覆。在一些人眼里,金钱多少成了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准,人格的高下优劣反倒是无关紧要的事。对金钱的盲目崇拜,使得一些女孩义无反顾地“舍身取钱”。
当然,用什么样的标准选择自己的另一半,是一个很私人化的问题,别人不必说三道四,而且随着社会更加多元化,把金钱放在第一位的婚姻观,我们也不妨容许它存在。但是,有少数人主张“白毛女应嫁给黄世仁”不奇怪,也不要紧,如果持这种观点的人多起来,则确实说明了一些问题。我们应该反思,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人们凡事都只讲实惠,什么情感、正义都变得一钱不值,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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